“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回到陈经理身边的？”
“不然呢？就他这样的小人，你们认为我凭什么会回到他身边。”潘星谊的眼神里浸满恨意：“从前他还会遮掩一下，自打这次回来，他是连遮掩都不遮掩了。你们去过那栋房子吧？你们觉得那是人住的吗？你们觉得他把我当人了吗？我是想过死的，可我不能这么便宜了他，鬼知道我死了之后，他还会不会去祸害别的人。”
“是什么促使你在停车场动手的？”
“是一封信。”潘星谊道：“一封放在门缝里的信，信封上没有任何字，信是打印的。”
“信里写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说他该死。”潘星谊咬了咬牙：“信里还说，如果我想让他死的话，可以用信里的那个方法，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什么方法？”
“在那个混蛋的车上动手脚。”潘星谊低了头：“那个人怕我不懂，不仅在信里写了详细的步骤，还配了两张图片。”
“为什么没有按照对方说的做？”
“因为我怕。”潘星谊抬起头：“他每日的行驶路线都是固定的，不是在孟县那边，就是在管城区这边。他表面上是个好人，经常会顺路带同事。他死不足惜，可别人呢？倘若连累了别人又该怎么办？我只是想让他死，不想让他连累别人去死。”
“行车记录仪里的那张卡是你动的手脚吗？”梁志洁问。
潘星谊看着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什么行车记录仪？你是说他车里的那个东西吗？我不知道那里头有卡，也不知道怎么去弄那个东西。决定杀他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自己活不成了，我没想过要逃，起码那个时候还没有。”
“这么看来，陈经理汽车里的那个行车记录仪应该是自己坏的，他可能不常用这个东西，没有发现它坏了。”栾静在一旁解释道：“我爸那车里也有行车记录仪，安了四五年了，他一次都没看过。一来，他不经常开车。二来，他胆小，在开车的这些年里，从未出过任何事故，也就不需要去看什么行车记录仪了。”
“这么说来，我车里的那个我也没注意过。”梁志洁转了个身：“在地下室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天，我也在车上。”潘星谊开口道：“那天是我爸的生日，我原是要在家里陪我父母的。他打电话给我，说他心情不好，让我下去陪他。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同意。不仅不同意，还撒泼耍赖说要到我家里来。迫于无奈，我只能跟我爸妈说是工作上的事儿。我爸气得骂我，将他的手机扔到我身上，我那时候才知道，那个混蛋，早就把我的照片发给了我的父母。”
“这人着实过分了些！”
“我爸是被救护车拉走的，我想跟去医院，却被他拉住了。”潘星谊垂着头：“我爸都成那样了，他居然跟我说，说我爸死不了，说他是装的，说生了一个像我这样的女儿是他的福气。我那时候就想杀他了，只是不想在我父母那边动手。他将我带到离我们家很近的那个小公园里，羞辱我，折腾我，我顺着他的意思，因为我知道，他是个将死之人，他一定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们看过汽车入库的视频，你并不在车上。”
“我在。”潘星谊直视着梁志洁的眼睛：“我在后座，汽车入库的时候，我故意弯下腰将自己藏了起来。我跟他在那栋房子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在他的真面目还没有被曝光之前，我们经常会手挽手在地库里溜达。我们俩都是在物业上工作的，他是经理，不太注意那些细节，我是小员工，会时刻留意别人家的管理，那地库里的情形我一清二楚。”
“行凶用的水果刀是从哪里来的？”
“从我家里拿的，是我爸爸的。”潘星谊道：“他的车上有带酒精的湿巾，我擦了一路，确认将上面的指纹都擦干净了。”
“一次性手套是从哪里来的，总不会也是车上带的吧？”
“没有手套，但有那个东西。”潘星谊抬头看着梁志洁：“我先用纸巾包裹住了水果刀，然后又在水果刀上套了那个橡胶做成的东西。为以防万一，我还在手上戴了两个。捅了他之后，我将水果刀上的东西取了下来，连同我手上的，一起塞进了口袋。电梯那边有个垃圾箱，我把那些东西扔到垃圾箱里去了。我想，一般人是不会注意那些的，你们应该没有去翻过。”
“我们的确没有翻过那个垃圾桶，但我们查看过电梯监控，在死者遇害的那个时间，地库里没有人乘坐电梯，如果有的话，我们不可能找不到你。”
“我没有立即回家，我也有车，停在地库的另外一边。汽车是我爸给我买的二手车，方便我上下班用的。跟他好了之后，来回都是乘坐他的车，我的车就放在了地库里。”潘星谊解释着：“我爸妈对我很好，如果不是遇见了他，我的生活也会很好，我的人生绝不会变成这样。”
“你开车去了哪里？”
“医院，我去看我爸，但我没敢进病房，知道我爸没事儿我就回来了。”潘星谊攥着手：“我知道你们在查他的案子，我在楼上等了一天，你们没来找我，我就回我家去了。”
“你想逃走？”
“想过！”潘星谊承认了：“他没死的时候，我觉得我活不下去了。他死的时候，我也不想活。可他真死了，我反而想好好的活着。我想着我还没有好好孝敬我的父母，我想着外面还有那么多的风景我都没有来得及去看，我突然就想好好活着了。梁警官，我是不是做错了？倘若在他第一次威胁我的时候，我就选择了报警，是不是就没有后来的这些事情了？”
梁志洁看着潘星谊不知道怎么回答。
潘星谊当然可以报警，报警也是最恰当的处理方法，可陈经理真的会忌惮法律吗？倘若他不忌惮，反而因为潘星谊报警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那他们要处理的可能就不是潘星谊，而是陈经理了。
嫌疑人和受害者，有时候是相互对立的关系，在案子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嫌疑人是受害者，受害者是嫌疑人。案件的发生，往往具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而这些因素，即便是身为刑警的他们都是无法控制的。
“不然呢？就他这样的小人，你们认为我凭什么会回到他身边。”潘星谊的眼神里浸满恨意：“从前他还会遮掩一下，自打这次回来，他是连遮掩都不遮掩了。你们去过那栋房子吧？你们觉得那是人住的吗？你们觉得他把我当人了吗？我是想过死的，可我不能这么便宜了他，鬼知道我死了之后，他还会不会去祸害别的人。”
“是什么促使你在停车场动手的？”
“是一封信。”潘星谊道：“一封放在门缝里的信，信封上没有任何字，信是打印的。”
“信里写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说他该死。”潘星谊咬了咬牙：“信里还说，如果我想让他死的话，可以用信里的那个方法，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什么方法？”
“在那个混蛋的车上动手脚。”潘星谊低了头：“那个人怕我不懂，不仅在信里写了详细的步骤，还配了两张图片。”
“为什么没有按照对方说的做？”
“因为我怕。”潘星谊抬起头：“他每日的行驶路线都是固定的，不是在孟县那边，就是在管城区这边。他表面上是个好人，经常会顺路带同事。他死不足惜，可别人呢？倘若连累了别人又该怎么办？我只是想让他死，不想让他连累别人去死。”
“行车记录仪里的那张卡是你动的手脚吗？”梁志洁问。
潘星谊看着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什么行车记录仪？你是说他车里的那个东西吗？我不知道那里头有卡，也不知道怎么去弄那个东西。决定杀他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自己活不成了，我没想过要逃，起码那个时候还没有。”
“这么看来，陈经理汽车里的那个行车记录仪应该是自己坏的，他可能不常用这个东西，没有发现它坏了。”栾静在一旁解释道：“我爸那车里也有行车记录仪，安了四五年了，他一次都没看过。一来，他不经常开车。二来，他胆小，在开车的这些年里，从未出过任何事故，也就不需要去看什么行车记录仪了。”
“这么说来，我车里的那个我也没注意过。”梁志洁转了个身：“在地下室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天，我也在车上。”潘星谊开口道：“那天是我爸的生日，我原是要在家里陪我父母的。他打电话给我，说他心情不好，让我下去陪他。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同意。不仅不同意，还撒泼耍赖说要到我家里来。迫于无奈，我只能跟我爸妈说是工作上的事儿。我爸气得骂我，将他的手机扔到我身上，我那时候才知道，那个混蛋，早就把我的照片发给了我的父母。”
“这人着实过分了些！”
“我爸是被救护车拉走的，我想跟去医院，却被他拉住了。”潘星谊垂着头：“我爸都成那样了，他居然跟我说，说我爸死不了，说他是装的，说生了一个像我这样的女儿是他的福气。我那时候就想杀他了，只是不想在我父母那边动手。他将我带到离我们家很近的那个小公园里，羞辱我，折腾我，我顺着他的意思，因为我知道，他是个将死之人，他一定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们看过汽车入库的视频，你并不在车上。”
“我在。”潘星谊直视着梁志洁的眼睛：“我在后座，汽车入库的时候，我故意弯下腰将自己藏了起来。我跟他在那栋房子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在他的真面目还没有被曝光之前，我们经常会手挽手在地库里溜达。我们俩都是在物业上工作的，他是经理，不太注意那些细节，我是小员工，会时刻留意别人家的管理，那地库里的情形我一清二楚。”
“行凶用的水果刀是从哪里来的？”
“从我家里拿的，是我爸爸的。”潘星谊道：“他的车上有带酒精的湿巾，我擦了一路，确认将上面的指纹都擦干净了。”
“一次性手套是从哪里来的，总不会也是车上带的吧？”
“没有手套，但有那个东西。”潘星谊抬头看着梁志洁：“我先用纸巾包裹住了水果刀，然后又在水果刀上套了那个橡胶做成的东西。为以防万一，我还在手上戴了两个。捅了他之后，我将水果刀上的东西取了下来，连同我手上的，一起塞进了口袋。电梯那边有个垃圾箱，我把那些东西扔到垃圾箱里去了。我想，一般人是不会注意那些的，你们应该没有去翻过。”
“我们的确没有翻过那个垃圾桶，但我们查看过电梯监控，在死者遇害的那个时间，地库里没有人乘坐电梯，如果有的话，我们不可能找不到你。”
“我没有立即回家，我也有车，停在地库的另外一边。汽车是我爸给我买的二手车，方便我上下班用的。跟他好了之后，来回都是乘坐他的车，我的车就放在了地库里。”潘星谊解释着：“我爸妈对我很好，如果不是遇见了他，我的生活也会很好，我的人生绝不会变成这样。”
“你开车去了哪里？”
“医院，我去看我爸，但我没敢进病房，知道我爸没事儿我就回来了。”潘星谊攥着手：“我知道你们在查他的案子，我在楼上等了一天，你们没来找我，我就回我家去了。”
“你想逃走？”
“想过！”潘星谊承认了：“他没死的时候，我觉得我活不下去了。他死的时候，我也不想活。可他真死了，我反而想好好的活着。我想着我还没有好好孝敬我的父母，我想着外面还有那么多的风景我都没有来得及去看，我突然就想好好活着了。梁警官，我是不是做错了？倘若在他第一次威胁我的时候，我就选择了报警，是不是就没有后来的这些事情了？”
梁志洁看着潘星谊不知道怎么回答。
潘星谊当然可以报警，报警也是最恰当的处理方法，可陈经理真的会忌惮法律吗？倘若他不忌惮，反而因为潘星谊报警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那他们要处理的可能就不是潘星谊，而是陈经理了。
嫌疑人和受害者，有时候是相互对立的关系，在案子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嫌疑人是受害者，受害者是嫌疑人。案件的发生，往往具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而这些因素，即便是身为刑警的他们都是无法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