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急的直跺脚,深知此时不溜,只怕要去吃牢饭,现下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着细软,预备回娘家躲躲风头,待事情平息后再回来也不迟。

  哪知,刚出门,就碰到了姜知渺一行人,当时她就慌了。

  姜知渺也没想到消息居然传的这么快,不过是商量的功夫,这李三娘竟然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跑路了!

  还好来的及时,若是再迟一步,只怕是早就人去楼空,平白让她多过几日安生日子了。

  吴长生被说动了不假,但私心里,还是对李三娘是幕后指使之人的事实存疑,如今见她慌忙跑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气上心来,怒斥道:“李三娘,果真是你,亏我先前还腆着我这张老脸为你辩解,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真是个黑心肝的,咱甜水村出了你这么号人物,可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李三娘心慌,但也知道办案要讲究证据的道理,她梗着脖子,反驳道:“村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这不是快过年了,想着我娘老子他们那边无人照看,我这才想去多过几天,过几天就回来了啊,你说的,我咋听不明白呢?”

  啥听不听的明白的,分明就是心里有鬼!离过年还有好些时日呢,说这话,说这话,明摆着就是把他这个村长当猴耍呢!

  吴长生气极反笑,甩了甩袖,回道:“三娘,你嫁到咱甜水村这些年,叔可从来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说这话,不是把叔当猴耍吗?”

  “叔当村长也当了这么些年了,是真是假我还分不清吗?别和叔揣着明白装糊涂,叔知道,你听的懂,我可告诉你,如今苦主可都在这呢,是报官还是咋的,若是不说实话的话,那你可就看着办吧!”

  李三娘听着不接话,只装作一副无知的模样,虽说王神婆被捆去报了官,但交易时,她可是裹的严严实实的,只凭一颗黑痣就想定她的罪,想的未免太美了些吧。

  这世上掌跟有黑痣的又不止她一人,王三娘,马三娘的多的是,这么容易就想让她伏法?想的到美。

  姜知渺看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翻了个白眼,说:“别以为旁人都是傻子,先前那王神婆可都说了,托她办事的人,可就是咱甜水村的,咱村子里,掌跟有黑痣的,可就只有你一人,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想狡辩?!”

  被她冷眼看着,李三娘只觉脊背处升起一股寒意,忍不住一抖,但一想到日后,稳住了心神,双手叉腰,气呼呼地反驳道:

  “你们这都说的些什么啊?什么乱七八遭的,什么黑痣不黑痣的,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我这几天可都窝在屋里头做针线活呢,别村里有个什么祸事都把罪名安到我头上去,你们这是串通好的,打量我好欺负是吗?!”

  话落,她气冲冲地指着姜知渺说:“你,一定是先前上集的时候,你记了仇,这才想了个罪名就往我头上安是吗?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说的了一嘴的谎话,可真是让我开了眼了,怎么,先前气没出够,这是又来找我出气来了?”

  吴长生只知那幕后指使之人的掌心有颗黑痣,想着姜知渺受了委屈,这才给她做主来了,但他不知道,不知道她们二人之间还有过节啊,这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时间,头脑发昏的很。

  若不是他是村长,他是万万不会管这事的,尤其是掺杂了点什么的事,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要和些鸡零狗碎的杂事掺和到一块去了,他可就要对先前听过的话好好的琢磨琢磨了。

  李三娘这手反咬一口的功夫使得好,但姜知渺也不惯着她,她低着眼,做出一副可怜状,说:“村长,先前我确实是和婶子有过过节,但那都是我刚来甜水村的时候了,当时也是婶子先欺负我的,说了我好些不中听的话,当时可有好些人都看见了,我是动了手不假,但后面这事也平息了啊,她现在说这话,不就是故意找话呢吗。”

  吴长生沉思了一会,继续听她道:“你要是不信,大可去找钱婆子她们去对峙去,污不污蔑,她自个儿心里清楚,若我说的是假话,那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能她年纪大,你就要偏私吧。”

  “你想啊,若是我真的和她有仇的话,大可将她捆了麻袋扔到树林子里打一顿便是,干啥非得说她是王神婆的同谋,干打一顿还能解气,我指认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又不是个傻的,为啥放着真正的害人之人不抓,来抓无辜之人呢,要真是这样,于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我要是真冤了她,抓错了人,让真罪犯逍遥法外,到后来,受罪的还不是我自个儿,婶子说这话,可真是冤了我啊!”

  姜知渺细细说着,吴长生的面色也随之缓和了不少,连带着看李三娘的眼神都变了变。

  她这话说的实在不假,若是真有嫌隙,直接捆了打一顿便是,这动辄就找外人来污蔑人的事,要说真记仇,也是她李三娘记了仇吧!

  李三娘眼看大势已去,低着头,手脚止不住的发抖,指着她,颤颤巍巍道:“你,你这是污蔑,你小小年纪就耍的一副好嘴皮子,我说不过你,说不过你。”

  话落,她佯装镇定,狠狠地剜了姜知渺一眼,一副气定神闲被人污蔑了的模样,说:“没错,我是说不过你,但你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你空口白牙就说我是害你之人,你有证据吗?没证据你就在我家门口堵我,这世上,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比咱县衙的青天大老爷还威风了,可以平白无故捉人来了?”

  要证据,姜知渺自然是有证据的,方才围观之人是证人,王神婆嘴里说出的话就是证词,若不是还给村长留着点情面,她早就给她扇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当然,她现在还按捺的住,还有一部分缘由是想要找到那真正的幕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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