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命?

  听了这话,姝月一双明眸中瞬间蹦出些许期待。

  在揽仙镇的时候,她也陪着秦莲去找秋瞎子测过姻缘,只不过是帮秦莲测的,她只是看个热闹。

  今天又碰上个算命的……虽然他只是个凡人,而且满嘴胡话。

  以姝月的机敏,自然能够洞悉这纪先生的小心思。

  那孕妇想要男儿,若产下男子皆大欢喜,若产下女儿也能收回十两卦金,聊以安慰……又能帮着这纪先生将名号宣扬出去。

  至于帮章良测算捕鱼方位之事,更是白白拿了人家两条肥鱼。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要试试。

  不为别的,只是想听听这纪先生嘴里能说出什么话。

  赵庆面带笑意,他心里清楚姝月遇上这种事,肯定是要掏荷包的,便也就蹲在了地上,听纪先生给姝月批命。

  清欢凤眸轻轻扇动,一抹灵动瞬息隐没,陪在小姨身边静静观望。

  “多少银子?”王姝月明眸扫过来来往往的香客,脆声问道。

  纪安捋动长须,一副高人做派。

  “批命五两,问事十两。”他声音有些微弱,使人不得不屏息静听。

  王姝月轻轻抬眸,与小姨对视一眼,不动声色道:“那我问事。”

  批命要给人生辰,如若拿出真实的生辰,年岁与容貌不符的话,也就无甚趣味了。

  姝月如今也二十八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少女,不过她很早便服下了驻颜丹,又被丈夫照顾的很好,性情倒也没有显得太过稳重。

  反而是比以往更俏皮跳脱了一些。

  “姑娘所求何事?”纪先生手中掂量着铜钱,幽幽道。

  “嗯……”

  “问我此生有无机会踏入修行,御剑飞渡长空。”

  当啷。

  几枚铜钱落地,纪安双眸紧闭,缓缓皱起了眉头。

  娇俏女子的话语在庙外掀起了些许议论,这纪先生的摊子前……有求子的,有求安的,也有问家宅或是择吉的。

  但还从未有人……问自己能否修行!

  修仙悟道证长生,御剑千里斩妖邪,并非空谈。

  但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也只是茶余饭后的闲话罢了,即便真有仙根在身,若无海量金银财富,也是寸步难行。

  想要修行有所成就,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小姑娘不懂,那些仙人看着风光,可背地里被人弄死了,连个管事的都没有。”

  “又要天赋,又要金银,可能几千两黄金都买不到一本册子。”

  “哪有在乡野耕种快活,一辈子不长,不过这日子磨着磨着,也许比那些仙师还要顺心。”

  听着耳边嘈杂的议论。

  赵庆心神微动,怎么的……乡野耕种还快活了?

  他仔细一想,原来是司禾在帮他们浇地啊,那没事了,确实快活。

  纪安的眉头越皱越紧,周围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下一刻,他蓦然瞪大了双眼,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娇俏女子。

  “你……你!”

  王姝月诧异道:“怎么了?”

  众人纷纷屏息凝神,只见纪先生颤抖着拿起身边的瓷碗,咕咚咕咚的喝了半碗井水。

  而后又深深呼吸,才急促道:“你身负仙根,若能得遇名师,修行进境一日千里!”

  他双眸震颤,死死的盯着红布上的铜钱,又惊叹补充了一句:“纪某还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卦象。”

  “变数……太多了。”

  赵庆暗自咂舌,要不是司禾说这家伙骗吃骗喝,他差点就信了。

  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王姝月俏脸绯红,显得很是激动:“什么是变数?”

  “变数……就是变数。”

  “我能修行到什么境界?”

  “御剑横空,日后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什么是仙根?”

  “自然是修仙者才有的灵根。”

  女子仔细重复着纪先生的话,突兀开口:“你不会骗人吧?”

  纪安:……

  他沉声道:“若姑娘二十年后,还未曾踏足仙道,今日的十两卦金如数退还。”

  王姝月面色古怪,陷入了沉默。

  周围一片死寂,远远围观的香客心思各异,目光在纪先生与那女子身上流转不停。

  “爹!明年送我去仙门拜师吧!”

  姝月交付了十两碎银,俏生生的站在了赵庆身前。

  赵庆宠溺的揉了揉小娇妻的发丝,将她揽在了身前,准备去给司禾上柱香。

  然而,清欢的莲步却有些缓慢。

  很显然,她也想讨些好听话。

  这姓纪的没什么本事,就是说些客人想听的话,骗点儿银子。

  姝月的明眸笑成了月牙,她将清欢推到摊前:“先生给我娘也测测。”

  顾清欢面露无奈,轻轻白了姝月一眼,在别人眼里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姝月娇俏灵动,清欢容颜温婉清丽,主要是言语较少更显沉稳……说是母女也没有人会奇怪,只不过这做娘的是不是有些太年轻了?

  “小娘……”有人低声道。

  “这样啊,难怪。”

  纪安心中一喜,今天运势不错啊,还没怎么费力就到手三十两银子。

  他稍稍沉吟,抬头看向身前的美人:“夫人贵姓?”

  女子盈盈屈身,揽着姝月的纤腰半蹲在红布之前,柔软的丝袖沾染尘埃。

  “姓赵,赵清欢。”

  姝月绷紧了樱唇,暗戳戳的给晓怡和赵庆使眼色。

  清欢又道:“便以我之名姓测字吧,问能否与夫君厮守一生。”

  测字……

  纪安从怀中取出了一块崭新的红布,铺在地上,拿起墨笔缓缓书写:赵清欢。

  他这次没再闭眼,不过依旧是皱眉沉思。

  清欢也不言语,帮姝月整理束腰,安静等待着。

  足足过了盏茶时间后,周围的香客已经离去了不少,纪先生才轻捋长须,缓缓解字。

  “赵以走为根,夫人自要是与老爷长相厮守的。”

  “共渡春秋,年年岁月不分离。”

  “清在欢前,自当取天清轻,欢显墨重,便是地浊重。”

  “神藏经曰,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

  “夫人当会与老爷踏过千山万水,如那天地间的逍遥客。”

  “赵清欢具为左右之形,又有阴阳交叠其间,自是生同衾,死同穴。”

  “清者,清也,不似汪洋大海深邃,但却是一汪甘泉……”纪安还在绞尽脑汁盯着地上的三个字,继续讲解。

  但眼前递来的一只精巧的酒壶却打断了他。

  赵庆将手中的灵酒放下,笑道:“先生高明,多谢。”

  顾清欢绛唇微抿,从姝月手中接过碎银放在了红布上,而后跟随主人离开。

  好话听几句便足够了,看那先生编的也挺吃力,她真怕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赵庆给小姨传音:“你测吗?”

  周晓怡美眸扇动,挽着清欢的藕臂轻笑不理他。

  直到赵庆一家跨过了奶奶庙的门槛,那纪先生才回过神来,眉眼中充斥着无法按捺的喜色。

  他拿起地上的酒壶晃了晃,又仔细端详,不时用袖子擦拭着壶身。

  还含住壶嘴儿抿了一口……甜甜的,应是玉器没错了!

  奶奶庙很是宽敞。

  入了庙门并非正殿,而是一座偌大的影壁石,通体墨绿之色。

  其上刻着一位仙气飘飘的女子,正在俯身用指尖触碰小人儿的头颅,那些小人儿自然便代表着涟阳镇的镇民。

  角落有一排小字,注明了是哪年哪月,镇上的哪户人家出钱出力修整的奶奶庙。

  赵庆目光扫过清欢,虽然她看着面色平静,估计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顾清欢被主人拉到了身边,手腕被扣紧,她耳根的绯红依旧没有消退,只是轻轻咬唇跟随。

  影壁之后才是大殿。

  殿外的铜炉中满是香烛纸张燃烧过后的灰烬,他们一行人绕过香炉,步入了宁静幽暗的殿宇之中。

  暖涩沉寂的气息萦绕鼻尖,殿宇周围被高墙环绕,并不透光。

  一条足有三丈的供案上,摆放了形形色色的吃食,除却瓜果菜蔬之外,还有窝窝或是酱肉。

  小姨将手中的另一包豌豆黄,放在了供案一角,而后屈身行礼。

  大殿深处那女子塑像极为模糊,并非玉制,也看不清面容。

  不过他们家里还有一座更精致神异的塑像……更何况司禾的傀儡之身也在家里住过。

  这趟来涟阳,倒更像是来帮忙打下手的。

  突然,赵庆剑眉一跳,感觉到了清欢手腕的轻颤。

  眼前有虚拟面板浮现。

  【顾清欢】

  【生死相随】

  【获得水灵根资质:20】

  【获得木灵根资质:20】

  【获得火灵根资质:20】

  霎时间,一股股灵气汇聚而来,尽数灌涌进入赵庆的身体之中。

  于道基上凝练,而后又跟随着磅礴的血气游走经络……

  小姨感知到这异常动静,瞬间侧目凝望。

  赵庆深深吸气。

  三道灵根,皆尽极品了!

  虽然其上还有绝品,但耗时动辄百年,他也没再抱有太多期许。

  不过血子试炼在即,拥有三道极品灵根的话,不管是对阵还是修行,灵力的恢复速度都提升了不少。

  他握紧了清欢的手腕,顾清欢笑盈盈看着他,不言不语。

  不过她的神识显然没有这么安静,如同雷火般勾连着,与主人缠绕在一起。

  赵庆神识一扫,这庙宇周围都是凡人,便也就用神识逗弄着清欢,陪她嬉闹。

  同时给晓怡传音:“没事,资质有所提升。”

  周晓怡美眸微眯,传音回应:“压制一些,在外不要显露太多,容易引来不必要的目光,不差这一时修行。”

  ……

  清欢静静看着殿外认真供烛的香客,玉颈上的绯红更胜了几分。

  她细细感受着泥丸宫的震荡,贝齿轻咬朱唇……

  “呦,清欢!”

  听到耳边突如其来的笑声,顾清欢不加理会,缓缓闭上了凤眸轻喘。

  她知道是司禾的傀儡……

  高大的塑像之后走来一位明艳女子,身穿朴素的男式阔袍,玲珑身段尽数隐没。

  一双桃花眼水润明亮,如同能够言语一般,上下打量着清欢绯红的脸颊。

  司禾迈步间,拿起了竹竿挑动穹顶的木牌,将之挂在了殿外。

  而后背身关上了殿门。

  香客们都知道,庙里有一位女师傅,是禾奶奶最亲近的人,关上殿门也就意味着,今日不受香了。

  司禾轻佻笑着,很不正经的揽住姝月香肩揶揄道:“你们竟敢在奶奶座下,当面神识交修?”

  顾清欢凤眸微颤,脸上的红霞更重几分,几乎要滴出水来。

  不过泥丸宫中的震荡并未停息,她也没有制止主人的意思,反正只有晓怡和姝月在,司禾也不是外人。

  赵庆笑道:“奶奶要一起吗?”

  司禾这具傀儡的面容,是赵庆亲自挑选的,当时有五张……不过他选了最妩媚的那一张。

  女子随手拿起供案上的砂果抛给晓怡,而后又剥着红栗喂给姝月,轻蔑调笑道:“奶奶的元神你承受不住~”

  顾清欢缓缓睁开了双眸,一汪春色依旧为尽。

  司禾很自然的从赵庆怀中抢走了清欢,将之抱在怀中捏动滚烫耳朵:“我告诉你娘说。”

  顾清欢笑着与之对视:“好呀!”

  司禾如今在寿云山外有两道化身,其一便是这具傀儡。

  其二则是在贺阳山白马寺做客,因为香火显化的缘故,也只能留在白马寺,偶尔还会去看看李清辞。

  司禾没再说话,而是解开了那包豌豆黄,用纤指掰弄着喂给清欢。

  她是傀儡之身不能吃喝,平时的供果也没尝过,眼下来了自己人,也能帮着她吃点。

  赵庆倒是不用喂,他直接取走了供奉给禾奶奶的酱肉,又从储物戒中取出灵酒,直接开始干饭。

  小姨轻声道:“水龙王是什么?”

  “一条小鱼妖,早就被我丢海里去了。”司禾笑着回应,由于姝月清欢都在,她也没有口称主人嬉闹。

  女子纤细的手指沾染了豆黄的油腻,在宽大的衣袍上随意一抹,便去扣赵庆的储物戒。

  赵庆很是自觉的撤去了储物戒上的神识禁制,任由司禾取用灵石。

  很快的,堆积如小山般的灵石倾泻而出,又被司禾收入自己的储物戒中。

  “呐,只取了十五万。”

  “明年记得早点来送。”

  赵庆嘴唇微颤,有些心疼。

  并不是不想给司禾花费灵石,毕竟这些都是她问道信要来的,可是……到底在做什么事,一年要十五万灵石!?

  不过司禾很快给出了答案。

  她微微叹气:“好在你们来了,我单是元神操控着傀儡,都感觉有些疲累了。”

  姝月轻轻蹙眉,等待着司禾接下来的言语。

  “要先把供果肉食送去镇南,分发给今天没有吃饭的镇民。”

  “涟阳河那边,前几天刚给他们抓的鱼,又快打完了……”

  “鹤林和下洼两个村的田地,这个月还没有浇水,庄稼都要旱死了。”

  “镇上的里正想要升官,天天来庙里磕头。”

  “八里沟的漳泽还没有铺平,小孩读不了书。”

  “曹文度被县里的衙役栽赃嫁祸,人还在大牢里。”

  “鹤林村有一家子得了瘟病,我还没去看。”

  “古桐巷的井里没水了……”

  司禾一边用手指着桌上的供品,一边讲述。

  良久之后,她笑眯眯的看向赵庆:“你想先从哪里做起,夫君?”

  赵庆:……

  “这以前都是你自己干的吗?”

  司禾瞪了他一眼:“大多数都不管,保个平安了事,偶尔会出手。”

  “可终究天天给我磕头供香,总还是记在心里的。”

  “其实香火能解决大多数琐事,只不过我想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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