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妃然目不转睛,分明听到了季舒航的咳嗽,却没有什么反应,易垣身上的不知名香水味传来,让她想起昨天晚上刺激嗅觉的酒气。

  在易垣和她讲话之前,她不能确定易垣认不认得出自己。

  “尹妃然?”

  易垣终于开口了,声音清冽而独特,很好听。第一次正常状态下对她讲话,只是依然是目不斜视。

  尹妃然抬头,心悬到了嗓子眼,朝他点了点头。她不知道……不知道他下面的一句话会是什么!

  他这么问,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尹妃然眼里一瞬间闪过千万种思绪……

  等了半天,易垣终于再度开口了:“初次见面,你好。”

  季舒航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工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老板主动朝别人问好,虽然……整个问好的过程,依然像是古代欧洲君王,将手递给下面,赐予臣下亲吻礼一般。

  尹妃然心中又翻涌了一回……她很难形容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是期盼对方记得自己,还是……

  “总裁好。”尹妃然神情有些复杂和呆愣,一时觉得气愤,一时又觉得庆幸,一时觉得可笑,又一时觉得迷茫。

  易垣有些奇怪地瞟着这个女人脸上微微变化的神情,只是他并不像莫商则那般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有莫商则。

  “今天算是加班,从你上车的这个时间点起,到你最后下车的时间,工资全部都算平时的五倍。如果今天的合同你帮助我谈成功,这个月会给你额外的一笔奖励。”易垣说。

  尹妃然抿了抿嘴,却不是在笑,只是说:“好。”

  “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吗?”易垣试探着问,只要聪明一点的女人,就会知道这次合同能换来的,远远不止一点工资薪金的价值,比如一个晋升的机会,一个临危救场的口碑。

  原来只是一个如此肤浅的女人,莫商则难道真的只是看上了她的美貌?

  尹妃然不知道的是,易垣并不知道这份策划是她做的,否则他连试探都不用就会知道尹妃然是个人才了。因为汤艳当初的说辞是:这是策划部所有人辛苦努力的结晶。

  这样伟大的说辞,最后只会被上级归结到一点上:策划部的人领导有方。

  易垣也不知道,尹妃然答应的如此爽快只是因为她不在乎而已。

  相反,这样只会用金钱来衡量人的工作度的上司,不是显得很昏庸么?只要任何一个明智一点的领导,都不会这么直白地用工资来交换员工的利用价值。

  双方思及至此,心中都对对方有了几分差评。

  一时间车内的空气再度凝了几分。

  季舒航有些汗毛直竖,总裁的常态他是见过的,一直都惜字如金神情冷漠,也有着能另周围气场凝结的能力,但是这个尹小姐,真的是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职场规则的新人还是什么的,竟然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爱理不理的态度?

  看来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季舒航心中叹道。但是作为一个秘书元老级别的人,他又有着超乎常人敏锐的感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的尹妃然,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他直觉她不是个贪财的人,因为之前给她打电话要求她过来的时候她并不情愿接这个活,试想,公司里谁会有业绩机会摆到自己面前还不紧紧抓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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