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茹抬起头来,眯起眼睛,泪光中,闪烁着一抹疑‘惑’,谢晚晴又想做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么?

  “姐姐,你相信我?那你刚刚为什么不帮我解释?”谢思茹问。

  谢晚晴道:“怎么解释?这是越描越黑的事情,我并不知道那些东西为何在宁相公手里,他刚刚还污蔑说那些是我赠与的,我能解释什么?”

  谢思茹抿了抿嘴,眼泪婆娑的。

  “晚晴,你别理她,你又没做错什么,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咸安郡主拉着谢晚晴就要走。

  谢思茹这才无可奈何地跟了过去。

  一路上,谢思茹一直哭哭啼啼的,那模样甭提有多伤心了,活像是家里死了亲娘似的。

  谢晚晴也懒得理她,闭目养神,悠悠自得。只有谢思茹的两个丫头,始终在一旁劝慰着,却被谢思茹一顿责骂,两个丫头只好低头不语。

  到了谢府‘门’前,还没等马车停稳,谢思茹就奔下了马车,朝着谢府内院冲进去。

  谢晚晴见她那模样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却依旧不紧不慢地下了马车。

  “小姐,二小姐肯定是去告状了!”素问等谢思茹的丫头们走了,才开口道。

  谢晚晴笑了笑,道:“随她去吧!”

  她有什么可怕的呢,谢家的所有人,她都不在乎!

  谢晚晴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不过很快,谢崇光就带着谢思茹和柳月娇来兴师问罪了!

  谢晚晴有时候在想,她的母亲到底哪里不好,以至于谢崇光宁可喜欢柳氏那样的‘女’人,也不肯多几分怜惜给她的母亲和他的嫡子嫡‘女’!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辈子,她不会再让这些人伤害到自己!

  谢崇光见了谢晚晴,二话不说,就抬起手,一巴掌扇下来。

  谢晚晴被打得措手不及,只觉得耳边嗡嗡地响,眼前发晕,脸上很快传来**的疼痛。

  过了好一会儿,谢晚晴才清醒过来,眼睛直直地看着谢崇光,没有流泪,更没有出声,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

  谢崇光却满脸恼怒,咬着牙,骂道:“你这个不孝‘女’,你就这么对自己的妹妹吗?”

  谢思茹呜呜咽咽地哭着,柳月娇不停地安慰她。

  谢晚晴看着这一家三口的表现,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外人,毫不相干的外人。

  谢晚晴问道:“父亲,敢问我做了什么,惹得您这样生气?”

  “还问我?你还有脸问我?你为什么要陷害你茹儿,将她的名声都毁了,你希望她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么?”谢崇光恼火的恨不得打死谢晚晴。

  当然,他不敢就是了,别说谢晚晴是未来太子妃,光是崔贵妃和崔家在谢晚晴身后,他就不敢做过分的事情,但是打几下出出恶气倒是可以的!

  “我从前以为你是个懂事明理的,没想到你心思如此歹毒,和你那母亲如出一辙,都是黑了心肝的!”谢崇光咬牙切齿地骂道,这是第一次,谢崇光在谢晚晴面前,提起她的母亲。

  可是谢晚晴没想到,他竟是如此评价她的母亲的!

  谢晚晴的怒火油然而生,面上却平静的吓人,冷冷地开口问道:“父亲,我想听听,我和我母亲,到底是如何黑了心肝的?请您务必回答我!”

  “你……”谢崇光被谢晚晴眼底迸发的森冷恨意所惊住,“你那是什么口气,你就是这样对自己的父亲说话的么?”

  谢晚晴紧握着拳头,压抑住自己想要咆哮的冲动,面无表情地道:“我自认自己礼数周全,孝敬长辈,关爱弟妹,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举动,不知父亲如何得出我黑了心肝的结论?”

  “我母亲嫁进谢家五年,为父亲生了一双儿‘女’,祖父病重,是我母亲‘侍’奉左右,直至祖父寿终正寝,祖母伤心‘欲’绝,是母亲****陪伴,悉心开导。父亲朝务繁忙,谢府大大小小的事情,母亲一人‘操’持,从未抱怨,不知父亲如何得出母亲黑了心肝这样的结论?”

  谢晚晴一字一句,不轻不重的声音,却掷地有声。

  谢崇光一时间竟无法反驳,最后只好恨恨地道:“这些不过是你们妆模作样的手段罢了,欺骗得了旁人,却骗不过我!且不说你母亲的事情,她死了,我不想提,就说你,屡次三番伤害茹儿,到底所为何来?”

  “屡次三番伤害她?父亲的话,我真是听不懂!”谢思茹也不想提起自己的母亲,因为这个男人,不配提!

  谢崇光问道:“今日之事,你如何解释?

  你让茹儿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还被那该死的宁相公给败坏了清誉,你怎么解释?”

  谢晚晴冷笑:“解释?我何须解释?若是父亲能有证据说是我做得,那么晚儿定以死谢罪,若是父亲没有证据,就不该不分青红皂白的来兴师问罪!”

  “谢思茹,我自问待你不薄,今日你被刺客挟持,若非我主动相救,你会在哪里?”

  “宁相公恬不知耻,败坏我姐妹二人的名誉,不只是你受了污蔑,我也差点被他毁了清誉,你为何不说?你倒好,回来就哭诉告状,难道如此,你就能洗脱污名了吗?”

  谢晚晴怒火满盈,恨不得将眼前这三人焚烧成灰烬才好!

  “茹儿的荷包丢在你这里,然后却落在了宁相公手里,不是你干的还是谁?”谢崇光脸红脖子粗地吼道。

  谢晚晴问道:“荷包丢在我这里?谁看见她丢了?我那儿有茹儿很多贴身之物,若我真心想要害她,何必用荷包这种普普通通的玩意儿?”

  “你狡辩,分明就是你害我,如果不是你,还能有谁?”谢思茹终于不装可怜了,指着谢晚晴的鼻子吼道。

  谢晚晴看了一眼谢思茹,问道:“证据呢?你何曾看见是我害你?难道就凭你一句话,可以定人生死么?衙‘门’定罪,还得证据确凿,签字画押呢!”

  谢思茹憋得脸‘色’通红,道:“就是你,你不承认也是你,咱们家还有谁会害我?”

  “谁会害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些人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不管对她多好,总会反咬你一口!”谢晚晴冷笑。

  谢思茹委屈地瘪着嘴,道:“爹爹,她……她竟还骂我是白眼狼!”

  “你实在太过分了,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知礼数,你的教养呢?”谢崇光也很恼怒。

  谢晚晴微微笑,回道:“晚儿以为,面对莫须有的罪名,我这已经是最有教养的回应方式了!”

  “你给茹儿道歉,否则就去跪祠堂!”谢崇光已经被谢晚晴气的没有办法了,只能采取强权压制。

  谢晚晴却直直地看着谢崇光,问道:“我为什么要道歉?被冤枉的人是我,被你打的人也是我,父亲,你给我一个道歉的理由吧!”

  “你……你……好好好,你竟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不肯道歉就去跪祠堂,好好反省一下什么是孝道,什么是手足情深!”谢崇光道。

  谢晚晴点点头,微微笑,并没有丝毫难过或者悲愤,只是道:“嗯,是该跪跪祖宗了,好问问祖宗,咱们谢家的规矩,是不是嫡‘女’被冤枉了,还得给庶‘女’低头认错!”

  说罢,谢晚晴就往外走去。

  谢崇光愣在原地,又喊道:“你给我站住,你这个‘混’账东西,在说什么话?”

  “父亲,从今天起,我就常住祠堂,绝不出‘门’半步,除非您在祖宗面前还我一个清白,让真正该道歉的人道歉!”谢晚晴冷冷地道,然后再没理会谢崇光。

  谢崇光没料到,自己竟然会被自己的‘女’儿威胁,可是……谢晚晴怎么能不出祠堂呢?

  再过几日,可就是崔羽然的忌日了,到时候谢晚晴不去祭拜她母亲,崔家的人肯定会查问!

  别的倒也不怕,就怕崔家的老太太,那可是惹不得的人物,崔家的功勋,都有老太太一半,那可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无能上马定乾坤的奇‘女’子。

  和当年的落华夫人并称“双英”,备受尊崇。

  纵然老崔国公已经不再,崔家如今是长子崔承训袭爵,但崔家的实际掌舵人依然是老太太,在老太太的执掌下,崔家依然屹立不倒,并且有蒸蒸日上的迹象,可见老太太是把好手!

  崔崇光想到这里,赶紧又追了上去,喊道:“站住,你给我站住!”

  谢晚晴猛然止住步伐,回头,问道:“父亲,还有什么吩咐?”

  “你……”谢崇光想说让她不要去祠堂了,可是又拉不下面子来。

  谢晚晴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也不走,这更让谢崇光难看。

  柳月娇带着谢思茹也赶了过来,拉了拉谢崇光的衣摆,对她摇摇头。

  谢崇光这才哼了一声,道:“没什么,你去跪祠堂吧!”

  谢晚晴看了一眼柳月娇,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然后转身去了祠堂。

  待谢晚晴走了,柳月娇才道:“相爷,这件事您可不能糊涂,她仗着自己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已经越发不把咱们谢家放在眼里了,您到底是她的父亲,身为‘女’儿竟然违逆父亲,将来即便她当了皇后,谢家也沾不到半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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