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陆屿所说, 镇国公对小夫妻十分宽容。

  对于他们起晚的事情, 他不但没有怪罪, 还有些喜闻乐见。

  不过卞彤心里始终记挂着新媳妇的规矩,所以中午的时候, 还是亲自下了厨房,为家人准备了一顿丰富的午饭。

  镇国公见着陆屿娶回家的孙媳妇这么懂规矩, 知礼仪, 高兴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他想, 难怪古人把‘成家立业’的成家放在前, 立业摆在后, 这内里有个懂事的女人照看着,孙子的心才能定下来,不再留恋市井啊。

  ***

  第三天,就是卞彤回门的日子, 两人一起商量着准备了礼物后, 一早就乘着马车往礼部尚书家而去。

  “彤儿为何皱着眉头?”

  马车里,陆屿见卞彤一上车,就似乎有心事的模样,于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我是在想我的爹娘。”

  卞彤听到陆屿问话,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 神情略有内疚,

  “我爹娘就我一个女儿, 可我长大成人还没尽什么孝, 就嫁人了, 家里如今只剩下爹娘二人,也不知他们适不适应。”

  原来是担心这个,陆屿听到妻子的话,心里柔柔软软的。

  “不用担心,两个月前听你说岳母体寒极难有孕才只生了一个你,记得我之后让你每日加入岳母汤食里的滋补品吗?那就是调理体寒的,说不准这次回家,岳母就有好消息了呢。再说,我们两家靠的近,你空闲的时候多往娘家走走,多陪陪他们,他们也会欣慰的。”

  听完陆屿的话,卞彤的眼眸又重拾光彩,

  “那药真的会管用吗?以前的大夫都说娘一辈子能怀上一个都说老天的眷顾了。”

  虽然这么问着,但是卞彤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大半,只是想要得到陆屿的肯定罢了,毕竟在她想来,自己脸上的陈年伤疤都能恢复如初的话,母亲的体寒,肯定也是有希望的。

  “当然,你出嫁那天我就发现岳母的气色比之前红润了很多,想来,那体寒早已经治愈,怀孕的话,只是时间问题。”

  听到陆屿的话,卞彤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

  “太好了,要是娘亲能生下一个小弟弟,他们也就不会孤单了。”

  可卞彤话一说完,心里又升起些许担忧:

  “不过娘亲的年岁有些大了,这怀孕的话,也不知道她身体会不会吃不消。”

  陆屿见妻子那一对柳眉又紧皱起来,伸出手指帮她抚平,揽着她的肩的手紧了紧,安慰的话语从嘴里溢出:

  “岳母还不到不惑之年,只要怀上之后小心点,肯定能顺利生产。”

  许是陆屿的语气过于肯定,卞彤心里的不安也随着他的话语烟消云散,虽说现在还没得到娘亲怀孕的消息,她都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未来小弟弟的模样了。

  陆屿见她神思游移嘴角含笑的模样,自然猜出几分卞彤的想法,嘴角微微一勾,他眼里升起一点儿戏谑:

  “话说这两天我也是十分卖力,彤儿你说,你肚子里会不会也已经有一个小生命在了?”

  卞彤没想到自己正陶醉于拥有小弟弟的幻想,耳边就直直飘进这么一句话来,登时,她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伸出去捂住陆屿的嘴巴,眼睛左右乱瞟之后复又垂下,声音像是蚊子叫般小声嗔道:

  “外……外面还有小福贵在赶车呢,你说话注意点儿!”

  说完,脸颊已经是红霞满布。

  经过两天的滋润,卞彤原本清纯少女的面膀已经带上了属于女人的妩媚,此时眼神游移间,眼底的娇媚流光像是要溢出来一般,看得陆屿心头一动。

  嘴上就是妻子绵软温热的小手,那细腻如丝缎一般的触感随着马车的颠簸在陆屿唇角下巴处因着细微的摩擦传达到陆屿的感官。

  女人独有的幽香,也隐隐潜入鼻端。

  几乎是本能地,陆屿的唇就就着这手感颇好的白嫩小手轻啄了上去,印下一个缱绻缠/绵的细吻。

  卞彤本就因为不好意思神情紧张,被陆屿这一啄之下,手就像是被火烫到一般,飞速抽离开来。

  “你……你……”

  把手藏在自己背后之后,卞彤杏眼就是一瞪,嘴巴里憋出两个“你”字之后,恼得连话也说不出口了,所以干脆扭转了身子,背对陆屿,仿佛这样,他们之间就会升起一道无形的屏障,能把两人隔离开来。

  陆屿见妻子气到了,立马想去拉她的小手说些好话。

  可没想到小妻子这次的气性还挺大,‘啪’一下就把他伸过去的手打开了。

  不过陆屿也没有放弃,再接再厉无赖几次之后,总算把妻子的小手摸到了自己掌心,“彤儿,你别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万一真的怀上了,你这郁气可是会影响到宝宝的。”

  陆屿说完,还故意拿眼神往卞彤的小腹上瞅。

  这下子,卞彤刚消一点儿的气,立马就八月十八的潮水一般,涨到一个可怕高度,她眉一拧,嘴一扁,大有你在说下去我哭给你看的架势。

  一双小拳头也紧紧握起,像是战鼓一般‘砰砰砰’直往陆屿的胸膛上捶打。

  不过到底心里爱着,即便她的架势再大,落到陆屿胸膛上的时候,那力道也只是看着快又急的样子,实则没什么力度。

  而陆屿,也成功因着这虚张声势的小拳头,在车内哈哈哈朗笑出声。

  这醇厚的嗓音飘倒车外,引来小福贵的暗叹:

  原本觉得每天看着小主人和夫人这样的绝世美颜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可现在他才发现,做为一个单身的男子,每天看人家夫妻秀恩爱,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在小福贵的叹息声中,礼部尚书府的大门近在眼前。

  感到马车停了下来,卞彤停下了捶打丈夫的拳头,抬手整理了下鬓发和衣摆,重新端坐回去,而陆屿,则是以手握拳放置在嘴边轻咳一声,缓解气氛。

  “小主子,礼部尚书府到了。”

  车外传来小福贵的叫喊声,陆屿率先跳下车来。

  此时,礼部尚书和夫人已经等在府门前了,见镇国公家的马车到来,眼神就是一亮。

  卞彤在陆屿下车后,也撩起了帘子。

  马车旁,陆屿正伸出了手,打算扶她下车,他眉眼含笑的模样,站在晨光里,整个人都被光晕渲染一般耀眼。

  卞彤把手放到他的掌心,借着他的托举迈开步子下了车。

  等他们两人站稳,礼部尚书和夫人已经迎了过来。

  “岳父岳母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爹,娘。”

  陆屿说着,就朝礼部尚书和夫人行了一个大礼,卞彤当然也是随着陆屿,拜下身子。

  礼部尚书和夫人见了,眼里闪过欣慰。

  这女儿眉目间含着情意,脸色娇羞红润,一看就是被呵护得极好,再看女婿一来就朝他们行礼,那恭敬中夹杂亲昵样子,就像是对待自己的父母一般。

  想到这孩子从小没了父母,礼部尚书和夫人看他的眼神,就带上了一点心疼。

  都说女婿是半个儿子,以后,他们也是可以像他的爹娘一样关爱他的,这样想着,再看向陆屿的时候,卞良和卞夫人眼里除了满意,又多了点疼宠之情。

  “哎~好女婿,快快起来,咱先进屋说话。”

  说着,礼部尚书就扶起了陆屿,也不管一旁的女儿,直接领着陆屿就要进屋。

  “哎呀,娘你看,爹爹他有了女婿,都要忘了我啦……”

  卞彤见了,朝她娘嘟起嘴巴,假装吃醋地说道。

  卞夫人听到女儿还是像从前一般和她撒娇,心里高兴极了,眯起了眼,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明显了些,

  “你爹爹对他女婿好,还不是看在他待你好的面子上?娘刚才可瞧见了,女婿看你的时候,那眼神可泛着光呢~”

  卞彤听她娘亲言语间都是揶揄,顿时又羞红了脸:“娘~,怎么连你也打趣我~”

  “好啦,都嫁为人妻了,还这么容易害羞?走,我们也进去吧,娘还想好好听你说说这两天的事情呢!”

  ***

  进到前厅后,陆屿就命跟着的小福贵把礼品放了下来。

  礼部尚书见了,唤来下人把礼品收好,又乐呵呵命人给陆屿上茶,言语之间,全是对陆屿的满意。

  他就说嘛,一个至孝的男子,再纨绔能纨绔到哪里去,以前肯定是心还没定下来就相比一般人顽皮一些,现在成亲了,这孩子不但看上去稳重了许多,举手投足间,尽是风度。

  半年前就听说他已经在潜心苦学,就算是之前落下了许多,但只要人肯努力上进,名次又有什么要紧的。

  今年不行,也还有下次。

  再说,他不是还可以继承世子头衔么,女儿跟着他,只要夫妻两人感情好,那就比什么都好了。

  礼部尚书这么想着的时候,卞夫人带着女儿也来了。

  四个人在前厅说了一会儿话,卞夫人就带着卞彤回了屋子里打算说些私房话,而卞良,因为一问之下,得知陆屿会棋,便兴匆匆摆了棋局,打算和陆屿边下边聊。

  可他打算是这么打算的,下棋后却根本忘记了聊天。

  盖因陆屿的棋下得实在是又快又玄妙,他根本没时间来扯话题,只一门心思思考棋路了。

  在卞夫人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带着女儿出来,叫他们吃午饭的时候,卞良还扒拉着棋盘,低头研究下一步的落子,一副舍不得离开的模样。

  还是陆屿劝了一句,说这局棋下完估计还需要个把时辰,要是下完再吃饭,恐会耽搁太久,卞良的目光才挣扎着离开了棋盘。

  饶是如此,他还是特地吩咐下人,让他们不准碰这棋局,明显有吃完饭继续和陆屿在开杀的架势。

  不过,他却料想不到,吃完饭后,他自个儿已是没有那个闲心继续这盘棋。

  ***

  当时,四人其乐融融吃着饭,陆屿为了在岳父岳母面前让他们更放心,想着法儿地对卞彤体贴又照顾。

  给卞彤夹菜,必是夹她喜爱的菜色和偏爱的口味;吃了一会儿,又怕她口渴为她亲自盛汤;吃到哪个菜觉得好吃,又会顺手给她夹一块让她也尝尝……

  礼部尚书和夫人看着女婿忙前忙后的殷勤样,想着即便他是为了表现,那起码他也是做足功课了解了女儿喜好的。

  再说,他们女儿表情虽然娇羞,但也极其自然没有惊诧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在家吃饭,女婿没少照顾她。

  所以礼部尚书和夫人从开席开始,那脸上的笑意就没压下来过。

  可没想到饭吃到大半,丫鬟上了一道热气腾腾的糖醋鱼,而卞彤正伸了筷子,打算也给陆屿夹一筷子时,忽然,她对面的卞夫人就捂住了嘴巴,表情难受的样子。

  “娘,你怎么啦?”

  “夫人,你可是胃不舒服?”

  见自家娘亲忽然难受,卞彤的筷子停了下来,也顾不得给陆屿夹菜了,忙站起了身,过来扶着卞夫人的肩头低低询问。

  卞良也是,看着自家夫人略有些苍白的脸色,语带焦急与关切。

  卞夫人缓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恢复了呼吸,看桌上三人俱都是担忧地望着自己,牵起一个苍白的笑容,

  “娘没事,娘只是闻着这鱼,觉得有些腥,胃里有些翻搅,并无大碍。”

  “真的没事吗,还是请个大夫吧!”

  卞彤有些不放心,礼部尚书也是点头表示赞同。

  倒是卞夫人,看着这还没吃完的团圆饭,招呼大家坐下,说把那鱼放得离她远一些就好,这女儿回门的日子,她觉得请大夫看病不吉利。

  而卞彤则是认为,没什么事情能比得上母亲的身体重要,坚持要请大夫。

  一时间,卞彤母女各持己见谁都不愿退让,见这情况,陆屿斟酌了一下语句开口了:“岳母大人这反应,也许不是胃不好,而是有喜了。”

  “你说什么?!!”

  陆屿话语一落,对面的三人就齐齐望向他,目光里带着不敢置信、惊喜、茫然等不一样的情绪。

  “我是说,岳母大人可能有喜了。”

  陆屿见三人异口同声问他,用手摸了摸鼻尖,为他们确认了一遍刚才的话。

  “哈哈哈哈,女婿你真会开玩笑。”

  卞夫人最先反应过来,觉得陆屿的话太荒谬,尴尬地笑着企图缓解氛围,而卞良则是狐疑地盯着卞夫人的肚子,仿佛这样就能透视看出里面是不是有个小宝宝在。

  只有卞彤,因为和陆屿在马车里讨论过这事,一脸惊喜地拉住了卞夫人的手,高兴地说:“娘,也许是真的,请个大夫吧,这是喜事啊,不算看病。”

  “傻丫头,我的身体能怀你一个就是运气,现在我都一把岁数了,哪能又怀上?”

  卞夫人见女儿高兴地只差蹦起来,点了一下她的脑门,嗔笑着说道。

  “娘,你能运气好一回,也有可能运气第二回。实不相瞒,两个月前阿屿曾给了我一些滋补身体的稀有药材,正是能调理体寒的。你有没有觉着这两个月,身体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不一样的感觉?

  卞夫人顺着女儿的话一想,确实,女儿婚礼那天,就有好几位夫人对她说看着她最近的脸色比往常都要红润了,而且明明婚礼那么多事情,她休息了一晚上就恢复了过来,按照往常,怕是得累上个两三天不止。

  还有这个月,她的食量也开始大了起来,身子也没有那么畏寒了。

  她本来还以为是因着女儿结婚,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关系,现在看来,是她的身体状况确实好了?

  这么说,也许自己真的有可能已经……

  想到这个月确实迟到了的月事,卞夫人的眼里亮起莫名的色彩。

  而卞良见着夫人这神色,福至心灵一般,也是瞬间激动地手抖发颤:难道他又要做父亲了?!!

  大夫很快就被请到了礼部尚书府,在他为卞夫人把脉的时候,屋子里都能静得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卞良在一旁,一会儿看看自家夫人,一会儿紧盯着大夫的神色,深怕自己错过他一丝表情。

  在大夫放下自家夫人手腕,露出一个神色舒展的笑颜时,他都兴奋地舌头打结了:

  “大……大夫,我夫人她……她怎么样?”

  “恭喜卞大人,尊夫人这是喜脉,虽说月份不大,脉象微弱,但确实是喜脉无疑,老夫行医三十载,不会有错。”

  卞良闻言,大喜。

  但是想到自家夫人年岁,又忍不住担忧问道:“我夫人年近不惑,怀胎会不会伤了她的身?”

  “卞大人也不用过于担心,虽说尊夫人年岁偏大,但是老夫把脉之后,发现她脉象强劲,内有勃勃生机,只要孕期好好护理,当时没有大碍。”

  听到大夫这话,卞良心下大安。

  卞夫人也瞬间喜极而泣。

  而卞彤,更是抱住了她娘亲,表达着自己的祝福。

  陆屿见三人好似有许多话要说,主动招呼起大夫,给三人留下一些相处的温馨时间。

  出门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卞夫人情绪已经稳定,正一手拉着女儿,一手牵着丈夫,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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